在他身后,正留下两种截然不同的苦难:一种是继续作答,一个字也不愿放弃的窒息,另一种是建立在规则之上,无所顾忌的安然。
高大的贡院正门尚紧闭着,青黑色的门板上,油漆斑驳,透出岁月的沧桑与威严。
门前空地上,已有三十多名抢先交卷的考生聚在一起。
众人神态各异,有的三五成群小声议论,有的独自抱臂而立,脸色紧张地反复搓着手指,有的则故作闲适地摇着折扇,眼神却不断瞟向紧闭的朱漆大门。
西门庆心里明白,这些提前交卷的秀才实际分成两类:一类秀才时有真才实学的,对自己的卷子很有信心,不愿在贡院中白白耗费时间,早早交卷最好;还有一类秀才则不同,属于压根不会,自觉坐着干耗时间,还不如早早出了贡院这牢笼,也放松放松身心。
西门庆刚在人群中站定,目光一扫,竟发现王玉奎和赵云宝也在其列!
三人目光交汇,脸上瞬间绽放出意外又惊喜的笑容,隔着几步路便遥遥抱拳。
“两位大才子!”西门庆走上前去,朗声笑道,声音在略显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清晰,“今日这场经义题目,刁钻冷僻,颇不易答。两位竟然这般利落交卷,早早在此等候,看来此番秋闱,必是胸有成竹,金榜题名已在囊中了!”
王玉奎闻言,先是夸张地仰头一阵“哈哈”大笑,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。凑到西门庆耳边,用刻意压低的、却又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与促狭的声音,飞快地低语了几句。
原来,他竟是在考卷上挥毫泼墨,一通拉大旗做虎皮,便草草教交卷。
“哈哈,反正最后一场也无关紧要嘛!”王玉奎用折扇敲了敲手心,脸上毫无愧色,反而眉飞色舞地解释道,“实话实说,这次我考得还成,即使不中,大不了来年再战就是。”
西门庆笑了笑,心道此人倒也直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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