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生得清秀,手极巧,动作如飞燕点水,偏又不乱,活像一阵细雨落在枝头。
冰蝶不言不语,半立半侍地守在右侧。她与小莲同为皇后近侍,却是另一番气度:肤色微冷,眼尾略挑,素常寡言。
她手中执着剪与尺,间或前移半步,替皇后拂去缎面浮尘,或顺手添灯、扶案,动作尽合规矩,不越半分分寸。
她身上有练家子的劲骨,却用极稳极轻的节奏掩住了——她知道自己的身份,总把“奴婢”二字记在心里。
一室安宁。案上香盏里一缕白烟,细细直上。御衣的领口已成了半个轮廓,海棠暗纹只刺了两朵,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起落。
卫清挽忽然停针,目光在云锦与雨青间游移片刻,低声道:“再取一段细缎做里襟,夜里风大,他出行不耐寒。”
小莲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去柜中拣布。冰蝶见状,已提前将细弱的丝线捻好,递上时只俯身一句:“娘娘小心针。”便退回侧后。
这时,殿外忽有靴尖轻踏石阶的急响,随之是太监特有的细亮嗓音,隔着帘先唱道:
“启禀娘娘——”声音被帷帐与温室的暖意压得柔了些,却仍带着公事上身的紧张。
帘钩轻挑,小太监小步入内,膝行至案前,垂首不敢仰视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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