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脑海中,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浮现出那些关于萧宁的传闻——锦袍玉带,纵马饮酒,赌棋推盘,醉卧街头。一个惯被世人称为“纨绔”的帝王,与眼前这条精妙至极的推算公式,之间隔着天与地的距离。
可偏偏,许居正那两个字——“陛下”——说得如此平静而笃定,没有半分玩笑,也没有虚饰,甚至连应付敷衍的气息都不带。
那一刻,他有种说不清的错位感。
仿佛自己多年苦钻的竹筹、陶盘和比例尺,忽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拨动,让他不得不承认——在某个他未曾想到的角落,竟有人先一步踏入了这道门槛。
“陛下……”
他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称呼,声音仿佛从喉间深处滚出来,沉甸甸的。
旁边几位翰林编修、国子监博士与工部郎中彼此交换了眼神,那眼神中有着浓烈的不可置信——
谁能想到,能让石宗方放下架子、亲自来许府的,不是金银厚礼,不是圣旨压顶,而是陛下在《术算纲要》里写下的一个数字。
一个数字。
就足够了。
他们亲眼看着石宗方的神情,从起初的谨慎怀疑,到验算后的震惊,再到此刻的沉默凝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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