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川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李逸,笑着开口:“你这人倒是可笑。”
李逸被陆川这句“可笑”堵得一噎,冻得发紫的嘴唇哆嗦着,双手紧紧攥住怀中的书卷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亭外的风雪愈发急了,卷起的雪沫子扑在他单薄的衣袍上,瞬间便融成了冰冷的水痕,可他却像浑然不觉。
只是死死盯着陆川:“我可笑?先生可知那白莲教在青州做过什么?去年青州大旱,他们借着‘救苦救难’的由头,骗走了乡亲们最后一点存粮,转头就卖给了山匪换兵器!我邻家阿婆,就是因为把仅有的半袋谷子捐给了他们,最后饿死在了自家炕头!”
他的声音越说越激动,眼眶泛红,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:“我寒窗苦读十年,就是想考个功名,回来整治这些蛀虫,让乡亲们能有口饭吃。可结果呢?功名被人抢了,官府不管,京城更是连门都摸不到。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,还谈什么忧国忧民——可就算这样,我也绝不会和白莲教那种货色同流合污!这难道可笑吗?”
陆川看着他这副浑身是刺却又透着脆弱的模样,指尖轻轻敲了敲亭柱上的积雪,声音平淡却带着穿透力。
“不可笑。可你有没有想过,你口中的‘绝不同流合污’,除了让你自己更痛苦,还能换来什么?是让冒名顶替你的人良心不安,还是让饿死的阿婆活过来?”
李逸猛地一怔,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,脸上的愤怒瞬间褪去,只剩下茫然。
他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颓然地低下头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我……我知道没用。可我还能怎么办?”
“百无一用是书生,这些年,我也尝试着去做一些事情,可全部都失败了!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